日寄 | 20240501
————
所以说,完全自洽是可耻的。
————
我拿着那个拇指大小的精致玻璃盒,去了普村市中心的LUSH,问店员有没有完全一样的香膏。
————
“有点想你”
“居然只是有点吗?”
“居然只是有点吗?”这话是下意识冒出来的,我本无意这样“嗔怪”,但我能意识到这是我从哪儿学到的,虽然完全不可考,但却是记忆深处就存在的,乃至它可以不假思索的接上那句“有点想你”。
就好像是,人们的爱里都必须带有过去的影子,你从他人的暧昧中观察到的,你从糜烂的文字里学习到的,你从过去的嗔怪与矫作中延续来的,一板一眼的话,或是吐露真心,都带着一些不可磨灭的印记。
所以爱不宜附加“完美无缺”的期望,否则爱本身就是诅咒。
————
这些敏感里还包含一种特别的告警机制——我很容易对大家都在做、然后自己也无意识就做了的事情产生怀疑。通常这种事情一出现,大脑的某种机制就会立刻告警,迫使我思索这件事情的本质和意义所在,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不过这种思索所占用的能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一般都能快速的找到其本质。当我“知其所以然”之后就不会再纠结这件事了,既不会更新什么观点,也不会强行让自己更改什么,所以这个过程毫不费力,也没有不适。
我无法坚持刷短视频或其他任何类似的信息流,对此我一直都是好奇的状态,也做过很多实验。
算法无孔不入,我确会被莫名其妙弹出来的视频流吸引到,手指不自觉地滑动下一个视频,但不出一分钟我就会突然抽离,就是这样一种直观又莫名的“告警”。
我认为这其实是一种自洽过程,但完全自洽是可耻的——如果一个人总是能快速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如果一个人总是能自圆其说,那才出大问题。
这种告警机制也是我发现一些新东西的底层思维过程,小琳觉得我的脑子里还有个脑子,好形象。
————
那天深夜里老白说的那个意思,有些事不到年龄的人是理解不了的,到了年龄就会自然地接触到,然后面对晚辈你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事情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特殊的,也没有冲突。
————
想象你一直在追逐的某样东西——可能是钱、荣誉、权利、他人的喜欢或其他任何你认为有意义的东西——想象它们都被一根绳子吊在你的面前,咫尺或迢迢,你追它就跑,感觉好像永远都追不到,但还是为此奔跑了起来,并坚定了一些信念,比如坚信努力就会成功。但你突然发现自己的脖颈上刚好有一个绳圈,这让你联想到了西伯利亚的雪橇犬,训练师在它们面前挂了一块永远都追不到的肉。也许应该先停下脚步,向头顶的盲区看一眼,确认那块“肉”不是你自己给自己创造的诱饵。
————
这让我想到阿尔都塞在《论再生产》中谈及的一番话:“法律在掩盖阶级关系的同时恰恰又凸显了阶级关系”,如今的教育亦是如此。所谓公平竞争的教育在掩盖社会阶级矛盾与鼓吹一种本质上和资本主义市场竞争(“大鱼吃小鱼”)一样的分数竞争时,它恰恰凸显了如今阶级固化的现实与阶级矛盾的尖锐。
————
当然了,时间再紧我也会给自己留出独处的空间和时间,我需要一块完全沉淀的凝固时间,那时的脑海里不会有任何漂浮的杂质。
我仍强烈要求自己保持汹涌的想象力。
————
有时候觉察到自己丢失了一些记忆,会感到特别悲凉。特别是那些学生时代所特有的感觉。比如当突然听到某个熟悉旋律却只能抓住一些神经末梢的余温时,才觉察到原来自己会忘记很多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存档,如果不做功课,大脑真的会如同消磁的机械硬盘,我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不过这是假的。
哈哈。
————
我终于承认我需要纸质书,只有纸质书能让我静下来阅读。之前我一直犟着说,墨水屏电纸书和纸书并无二致,重要的是文字。但我错了,当我看到那些高中时读的旧书封面的时候我意识到,纸张带来的不止有阅读实感,墨水的气味、封面的旧褶、翻页的声音、合书那一刻的饱满……全部都抽象成了一种感觉,好像那才是真正的“阅读”。我现在看着床头的kindle就像白人饭一样索然无味。
————
“听到的只是观点,不是事实”
我只负责为提供视角和可能性,又不负责拯救世界。
————
不要克服紧张和害怕。
舒适会使人自大,而自大通常会搞砸事情。
————
“没有人会关心你,除非你很漂亮或者濒临死亡。”
————
做梦就像是人类特有的“想象力解限”的状态,这是唯一一种你可以毫不费力就能大量使用发散思维的时刻。一旦你醒来,所有思维都会受到“逻辑”的“限制”。
————